小贩的叫卖声颀长而遥远地散播在整条小巷中。空气隐隐约约透着小贩声音的沧桑,沙哑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,那个老人的声音略为比他们要沉厚。
此时已经是初冬了,凛冽的寒风不留情面地吹走了雏菊的一片又一片的花瓣。好冷,缩了缩脖子。不过是初冬罢了,冷得如一月天。我看了看邻家门前的那些潮湿的罅隙中,寸草不生,干枯得如一条已经干涸了的河流。
我干脆坐在了家门前的瓷砖上了,没有细尘,已经被风吹得一干二净了。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亦如当初般在耳畔响起,对,没错是那个老人的声音。我往左右两边寻找着声源。声源是从一个穿着绛紫色的薄薄风衣的瘦弱老头的口中传出来的。因为寒冷而颤抖着的声音像一条河流缓缓地流进我的心里…
闷呆了的我看着老人用枯槁的,发紫而僵硬着的手迟缓地拾起地上的那些破罐子。这时候我才意识到,他不是个流浪者,而是个有“职业”的人。
这样,老人从我身边经过。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那件绛紫色的风衣,其实已经破旧不堪。几处破裂的地方都已经补上了补丁,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味道。老人经过时,低下头看了我一眼,我的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蓄满了泪,在眼眶里打转。待到老人离开的时候,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。偶然地一滴泪水从眼角边溢出来,顺着脸颊滴落在厚重的衣服上。
凝望着老人远远离去的背影,慢慢地融入了残血的黄昏。像一块拼图,拼凑在这幅凄美的风景里。老人和这个黄昏,溶入的时候,竟然那么的完美无瑕。佝偻着的身躯与远方渐渐落下的残阳融为一体。
他,像流水。缓缓地淌在我的心中,使我心中贫瘠的土地瞬间开满了浅紫色的小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