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什么时候,家门口多了两个卖豆包的摊子,一家在靠东边,另一家在靠西边。两家相隔十来米。东边那家是个二十七、八的男人,西边那家是一对老夫妇,大约已年过六旬。东边那家的小伙子有活力,没事就吆喝,生意还算不错,西边那家只是偶尔有人光顾,有时则一天一个也卖不出去。
一天,家里没人,我要出去买些吃的,一想买个豆包又方便又便宜,便走到了门口,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,走向了西边那家,我看了看他们,毫无表情,鼻子有些红,可能是因为是冬天的缘故。“要买吗?”“恩嗯!”我点了一下头。“五角一个,要几个自己拿,把钱留下,可以走了!”二十几个字吓的我肚子都不饿了,刚要拿,从东边传来了吆喝声。“豆包,豆包,香甜可口,东西南北,我的最好!”我犹豫了一下,但并没思考什么。“还要吗?现在不要还来得及!”“要……要”我用塑料袋包了一个,放下钱,转身离开,我没见过这么凶的老人,买个豆包,象做黑帮生意一样,但走了两三步,又忍不住又回头,我放在板子上的五角钱已经不在了,两人依旧在那冷冰冰的站着。
我记得那豆包是三口咬不到馅的,好不容易看那一点豆沙色,却“甜”的可怜,我决心以后再不往西。但有时也又些怜悯,看那车子里的豆包从早晨到傍晚动也没动一个,开始是卖的出去两三个的,都是些住在西面的懒女人为了哄孩子买的,见两口全是面,便扔了。偶尔,我会买一个这种像象馒头的豆包,按规矩把钱放在板上便走,每回却又不念回头看看,板上的钱已经没有了,两人冷冰冰的站着。
天气太冷,好久没出来了,今天天气不错,出来走走,刚走几步才发现现在那两张脸没有了。我想问问,便走到东边那家去买个豆包,顺便问了几句:“你知道,那边那两个老人为什么没出来吗?”“咳,那老头死了,老婆回老家见拾破烂去了。”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“我们是一个村的,我们村的豆子好,几乎每家都卖豆包。”我不好意思再问,便走了。
东边那家的豆包果然馅多又甜,可吃着吃着就变味了,我又想到了那熟悉的味道……